小說王耽美小說網

第56章 燒紙

關燈
於東臉色瞬間蒼白下來,我細細打量起檔案袋裏的照片,目光卻未達眼底,那些不看的額過往早已經將我侵蝕。而我再也不是當初的田燃,歲月能夠淬煉的不僅是情愛,更是人心。

阿姨幫我拿來打火機和紙巾,我溫柔地笑著,將檔案袋放在一旁,信步走到門口蹲下,略微思索了下接下來做的事情可能造成的後果,便義無反顧將紙巾點燃。

火焰亮得厲害,我把手伸到上面一碰,燙得我閃電般收回來。

於東站在一旁,楞楞看著我的動作。

我昂著脖子笑道:“於經理,五百萬,送你。”

“田燃,你他媽什麽意思!”於東語氣陡然變得淩厲。

我站到他面前,微瞇著眼,於東在我眼中像是個小醜,可笑的這小醜還自我感覺良好:“死人還是用冥幣比較好,這活人用的錢啊,拿去也沒用,於經理,你說呢?”我的聲音有幾分陰陽怪氣,不過對於東這種人,正好。

於東咬著牙,擡起手又狠狠放下:“田燃,你想清楚。”

我哼笑一聲:“我想得很清楚,怕是有人沒想清楚。”他把手指到我鼻尖上,卻不敢用力戳過來,我笑得張揚,終於也沒聽起來一番。

“田燃,你給我等著!”於東丟下這麽句話,一臉恨意離開。

我並不覺得於東會善罷甘休,他既然留了這麽大一個底牌,就證明不會輕易放過我。不過正如於東所說,我身後還有一個赫羽錫,我無條件相信他能幫我搞定這件事。

阿姨見於東走了,便要替我收拾被我點燃的紙巾,我止住她:“阿姨,你別動。”

“這……”

我笑著打斷她的話:“我還沒燒完。”然後將整個檔案袋砸進火堆,火苗竄得老高,差點燎到我額前的碎發。

我聽到阿姨嘆了口氣,莫名的就想哭。但恨意很快如同狂風驟雨將我席卷,連同我的靈魂都拉進了無底的深淵。

赫羽錫回來時我沒把於東找我的事情跟他說,這點小事還用不著麻煩他。

“赫羽錫,中江換屆大概是什麽時候?”吃飯的時候,我問了赫羽錫一句。

赫羽錫知無不言:“就最近十來天的事情。”

我把於東於東屁顛屁顛來找我還錢的事情一和換屆聯系,便想到於東這次岌岌可危,若非這樣,他這樣的人絕對不會把主意打到我腦袋上。

“是嗎,那我到是想送於東一份大禮。”我嘴角勾起一抹笑意,口裏的食物變得更加美味起來。

赫羽錫放下筷子,一臉好奇盯著我:“怎麽,想幹點兒大事?”

“怎麽,不行?”他蛇毒似的目光看過來,別說,把我看得還真有點信心倍不足。

過了半餉,赫羽錫突然一筷子敲過來,笑道:“想幹就幹,就是栽了還有老子給你墊背呢。”

他說得輕松極了,我卻從他的話裏聽出了足以填平太平洋的關心。當然,這有些誇張了。

我夾了筷子獅子頭扔到他碗裏:“吃你的飯。”臉有些熱。

其實要如何報覆於東我並沒有想好,不過赫羽錫倒是給我提了個醒,像中江這種房地產大公司,肯定不願意要一個有瘋狂抽油水的員工不是?

我想了想,狠下心找了個偵探公司,拿存款托人跟蹤於東。當然,在這個節骨眼上,於東肯定不會傻到往槍眼子上撞,私生活定然不會亂。我只是抱了百分之一的幾率讓人去查他。

另一方面,我偷偷回了於東的小區,向周圍的大媽大爺訴苦,告訴他們於東為了個小姑娘把我拋棄了。

那些人一聽我聲淚俱下的訴說,便帶了有色眼光看待於東。我差點要為於東他媽敲鑼打鼓表示感謝,謝謝她當初為了自己的臉面,硬是承認我才是於東的老婆,而凱瑟琳只是於東他朋友的妹妹。鄰裏鄰居的,多好的飯後八卦話題。

我又找到當初得知自己流產的醫院,開了份流產證明,以及子宮受損可能導致以後絕孕的證明。最後,隨便找了一名律師,一紙訴狀將於東告上了法院。

我就不信他一面想著要弄錢填坑,一面還能應付官司。這次報覆於東,我勢在必行。

於東起先根本就沒有鳥我,我那天特意梳妝打扮了一番,按照赫羽錫的話來說,我就是破天荒的做了一回勤快女人,穿上新買的衣服,化了淡淡的妝,還特意找了兩件可憐的珠寶戴在身上。

有股子寒酸味兒,為此赫羽錫還狠狠吐槽了我一番,結果我出發前,他就掛了條翡翠項鏈在我脖子上。

我傻乎乎問他:“你不會是在哪個疙瘩給我搞了件玻璃仿制品,讓我去裝吧?”

赫羽錫一手卡在我脖子上,我條件反射把脖子一縮,他一把將我翻了個身,我的後背貼在他的胸前,一股暖意瞬間淌進心底:“別動。”赫羽錫帶著磁性的聲音在耳邊響起。我整個人都是一僵。

然後那條被我視之為玻璃品的項鏈被仔仔細細戴在脖子上,奇怪的是,我並未感覺到絲毫的冰涼。

“你還不如送我條鉆石項鏈,這多寒酸。”

赫羽錫被我這句話氣得一陣起結,直把我脖子上剛掛上的項鏈給扯住,扯得我呼吸困難,跟只缺水的魚兒似的。

我胡亂拍打著,嚷嚷道:“赫羽錫,你丫的要謀殺啊。”

“謀殺你多費事,嘖嘖。成了,趕緊的出門,別跟我墨跡。”他放開我,率先走出門。

我忙跟上去,路上好幾次想把脖子上的東西取下來,一是很少戴,不習慣,總感覺自己的脖子被勒著,難受得緊。第二個理由打死我夠不敢再說出來,我真覺得這玩意兒挺假的,不上檔次啊,寒酸不是?咱今兒個是去打臉的,弄成這樣不好……不好……

赫羽錫一個冰錐子眼神甩過來,我立馬就萎了:“得了,別盯我,我保證不取。”他一臉滿意轉過頭,又加了腳油門兒,我嚇得趕緊把安全帶給拽住,以求點心理安慰。

為了避嫌,我先進了公司,直接和我的律師匯合,找到於東。赫羽錫後進來,沒和我碰面。

他倒是放心我。

於東見到我臉上便閃過一絲笑意,我覺得他十有八.九是以為我想通了,要用五百萬換那些對我來說早就如同一張廢紙的照片。他怎麽就不想想,同樣的招數換湯不換藥,他早就將我的尊嚴碾碎,又怎麽可能再碾碎一次?

破鏡難圓,誰能將打碎的鏡子撿起來粘合,再打碎一次?

“田燃,你來做什麽?”於東只瞄了我一眼,便很忙的樣子,低頭看文件,手上還不停地寫寫畫畫。

我疊著臂膀一屁股坐到沙發上,下巴微擡:“於經理,找你說點私事。”

“什麽事?”於東眉頭微蹙:“沒看到我很忙嗎?私事麻煩你等我下班後再說。”

“那可能不行。”我直接忽視掉於東表情裏那一絲微秒的威脅,示意我的律師上前同於東交涉。

我的律師並不是很出名,就是個名不見經傳的人。不過我要的效果也並不是贏這場官司,能搞的於東焦頭爛額便可。

好在我的律師口才還不錯,起碼說話底氣足,口齒伶俐三兩句就把我對於東的起訴說得明明白白。

於東聽完楞了,他手裏的鋼筆落在桌面上,濺出好大一塊汙漬。

“田燃,你什麽意思。”這句話,於東說得很平靜,我覺得不是他心裏素質好,而是他根本就還沒反應過來我到底做了什麽。

我好心再給他簡單解釋了一遍:“你傷害了我,還一笑而過,但是我不想看你一個人逍遙地過,很不幸於經理,我向法院起訴了你,以故意傷害罪。”

於東眉頭一瞬間捏成溝壑,桌面的紙張被他用力壓下,我幾乎都要聽到紙張的哀嚎聲。

他壓著嗓子,用一種嘶啞而含著劇毒的聲音威脅我說:“田燃,你是不是忘了我手裏有什麽東西。”

我輕笑著攏開發絲:“我想是你忘了曾經對我做過什麽。要我提醒你嗎,於經理?”

於東的牙齒咬得脆生生地響。

我站起身,走到窗邊,實在對於東這人的記性佩服得五體投地:“於經理,你是不是早就忘了拿著我照片讓我丟掉工作的事情?要我提醒你嗎?”我回頭,正對上於東一張憤怒不已的臉:“於經理當初可是厲害得狠呢,跟著小女友拿著單反哢哢拍了好多好多。”

於東臉色終於僵硬起來,我笑道:“怎麽,於經理想起了嗎?”

他哼了一聲,整個人突然恢覆了冷靜:“田燃,你以為同樣的方法我就不能用第二次嗎?”他的笑意如同齒輪,割得我心頭發痛:“對你這種人,哪怕是三次、四次,都是有用的。”於東湊到我耳邊,輕聲說。

我張口,正對他的臉,吐了滿滿一臉的唾沫,喉嚨都變得嘶啞起來:“於東,你這種人,就應該被唾沫淹死。其他的死法對你來說都是一種仁慈。”

本站無廣告,永久域名(danmei.twking.cc)